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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美人【童话AU,宝石之国,cp帕露】

睡美人

童话AU,一发完结,cp帕露,无副cp,等级G

warning:遵照原著无性别设定,因此人称代词统称用“他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睡美人

十八岁以前露琪尔从来没想过当医生,有一天他坐在亚历的小屋里,后者突然从堆积成山的书堆里抬起头,说,露琪尔,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?当时正是黄昏,亚历的小屋只有个小窗,斜斜一缕光压在门槛上,露琪尔昏昏欲睡,不假思索的答道,不想。他知道亚历沉迷于远古的传说,在她的世界里,巨龙还在地下洞穴里守着财宝沉睡,村庄里男人向妻子扔去帽子防止她变成狼人,死人的灵魂乘着午夜的车,跟着嚎叫的狗离开。但露琪尔也知道,亚历不会因为拒绝而停下,他就半睡半醒的听着。

他恍惚听见在个神奇的地方有个城堡,城堡里有个红发公主,这公主被诅咒长睡不起,这故事实在太老套,露琪尔感觉亚历的声音似乎从远处飘来。露琪尔脑袋上下点,亚历的故事揉进了他的幻境中,把他的梦境扭曲成一片绮丽现实,他被卷进去还没来得及疑惑,前方就出现一抹红色,那人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,露琪尔。

露琪尔猛地醒过来,脑袋撞在亚历的书堆上,书山崩塌散落,慌的亚历大喊大叫你梦见什么了,一边整理狼藉现场。露琪尔久久没有说话,亚历把书堆好气的刚准备发脾气,头发尖刚泛起红就瞅见露琪尔呆滞神情,无奈地问道,你到底梦见什么了?

露琪尔喃喃自语,明明在梦里还那么清晰的。露琪尔不敢再去回忆那个梦境,他走近那个梦境就像走近一团雾,越想接近就越快消散。他最后只能记得那个人头发如火焰耀眼,对他说,露琪尔。像是能久以前就认识他。

露琪尔告诉亚历,我要走了。亚历楞了一下,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收回来,不打算拦他。她说露琪尔我要给你讲个故事,露琪尔说我不听。亚历说,这是我对你讲的最后一个故事。

那时天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没有了,亚历的脸彻底隐没于黑暗。亚历说,所有的传说里都隐藏着线索,巨龙的火舌利牙席卷大地,折断的树枝扭曲成奇诡的形状,也许是残暴国王的卫队曾经经过,沉重赋税压垮了村庄;也许是入冬曾有场暴风雪,把庄稼破坏成一地枯败。那线索经过想象包裹后,在口口相传中摸爬滚打,模糊的不成样子,但是它毕竟在那里。荒诞的故事里,也许所有布景都是粗糙捏合上的,但也许有某个缝隙,就是你要寻找的,哪怕只是它的影子。

露琪尔站在门口,你还要寻找金绿宝石?亚历说,对,即使翻遍每个故事。

亚历最后给露琪尔的是一份地图,露琪尔把地图收在包裹里,去找城里最好的铸剑师黑曜石。黑曜石问他,你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个传说,也许并不存在的公主去冒险?露琪尔最后一遍整理自己锁甲,说对。黑曜石说,我知道你很优秀,但传说中有很多勇士还没有目睹睡美人的真容就死去了。露琪尔说,我知道。黑曜石懂了,她送给露琪尔自己最好的一把剑,说,我的朋友,这把剑可以让你斩开虚妄。

 

露琪尔出发了,他穿越过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,会絮语的冰川,为了一个传说中在遥远国度沉睡不醒的公主。走到冰川时他累急了,于是和浮冰聊起了天。浮冰的声音清澈悦耳,它说,你要找的公主一定很美,如果你去的太晚,也许会有人先拯救她,如果那个人送上了真爱之吻,那可怎么办好呢?你有着金红相间的长发,精湛的剑术,亮闪闪的锁甲,可是如果你不能先到达红发公主的身边,这些又有什么用呢?那张地图是给凡人的地图,你这样的勇士完全可以走另一条捷径的。露琪尔只觉得浮冰的声音越来越柔和,他问道,什么捷径?

浮冰说,绕过这片冰川要很久很久,你可以从我们身上,踩着我们一块一块的浮冰跳过去,放心,很安全的,我们很多,这样过去很快的。就是你身上的那把剑太重了,你只要丢掉那把剑,就能够稳稳的踩在我们身上,快快的通过,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公主了。

露琪尔疑惑的拿出了黑曜石赠予自己的剑,犹豫时翻转的剑刃反光刺痛了他的双眼,他手一抖剑落在了浮冰上,浮冰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,把露琪尔震了个清醒。他猛然醒转过来想要去拿回剑,却有一道白光从远处闪来,伴随而来的还有冰的碎裂和雪雾的扬起,发出巨大的声响,那道白光越入水面,几秒后伴着冲天的巨浪落在露琪尔面前。

他湿漉漉的头发来不及向下滴水就冻结成冰,他半垂着眼睛,将黑曜石的剑递给露琪尔。他说,我叫安特库,你是一个被这片冰川蒙蔽双眼的旅人,这很常见,我来晚了。安特库穿着黑色短衫,皮肤白的刺眼,他说我认识你的剑,很久以前,黑曜石帮我也做了一把剑。露琪尔接过剑的时候碰到了安特库的手指,没有温度,露琪尔忍不住把自己的厚衣服裹紧,说,安特库,你不冷吗?

安特库说,我是这片冰川的管理者,击碎它们,在此巡视,为了不让它们伤害过往的旅人。我被赐福过不惧寒冷,愈寒冷力量愈强大,代价是永远见不到春天。露琪尔听了有点难过,问道,这些浮冰会说话?

安特库说,这些浮冰是镜子,反射人的欲望和害怕,利用它们吞噬旅人。所以我要尽可能多的击碎这些浮冰。露琪尔问,击碎这些冰,冬天它们不是又会冻结起来吗?安特库说,是的,所以我要一直做下去。然后他告诉露琪尔怎样绕过这片冰川,以及永远不要再听浮冰说话。露琪尔说,我要怎么感谢你呢?安特库说,我想知道春天的样子。露琪尔翻遍身上,但他的长途旅行不会带着什么脆弱而浪漫的春天信物,没有花,没有草,也没有一阵风。他讲了自己的故事,然后说,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位公主,我会带着春天的东西再经过这里的。安特库说,我在冬天等你们。

 

露琪尔承诺了,然后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,他从冬天走到夏天,走到有一天月亮特别圆。露琪尔觉得很累了,地图到此就终结了,前面应该有一片森林,但是沙滩后面只有延绵的草地。露琪尔躺在沙滩上,看着金黄的月亮,他很久没有遇见谁了。他不敢去拿黑曜石的剑去斩开草地上的空气,也许破空之声后能出现传说里的森林,也许这些草依旧随风摇晃。露琪尔只回忆过几次那个梦境,梦里的脸彻底消泯了。

他在这时遇见了辰砂,露琪尔后来才明白辰砂不是厌恶他而是害怕自己的力量会伤害他,辰砂对他说,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单纯的赐福和诅咒,它们同时结晶,是一块宝石的不同棱面,即使做好了将幸福和痛苦同时抛弃的觉悟,待剥离后却会连自己的模样都不再清晰。辰砂之后没有再讲过任何和自己相关的故事,他和露琪尔站得很远,告诉露琪尔睡美人的国度只需再步行几天,然后如自己所愿的把自己遗弃在了世界尽头。辰砂的最后一句话是,不要抱有希望。但那时露琪尔还在为辰砂的孤独而心疼,他想着,也许辰砂会等到一个人,只把辰砂的话当做了普通的注意安全。

于是露琪尔打磨了黑曜石的剑,扎紧了自己的靴子,对着溪水最后把自己金红色的头发别在了耳后,他预想了战斗的各种恶劣境况,然后走进了睡美人的国度。那里的古树的根须应该已经和城墙合为一体,他和风声将成为空荡的街道上唯一的声音,每张熟睡的面孔上都带着诡异而甜蜜的笑容。

然后他远远听见了人声鼎沸。

露琪尔以为自己回了家,这里的和自己来的城市别无二致,他以为是幻境,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来往的人群中无所适从,想找出歌舞升平中的破绽。太阳升起来,他的盔甲太沉重,他开始出汗,他疑心自己还在亚历的小屋中听着故事,在梦里他怀着愿景虚构了一路的冒险,到了尽头发现想象再不足以支撑那个人的面貌。露琪尔向街边的人寻问,他们惊诧地笑笑,睡美人吗?不知道,说起来,很多年前,我们小的时候,似乎有很多自诩骑士的人来这里呢,还记得他们的盔甲银色的光芒。他们谈起小时候将那些骑着白马,披风扬起的人珍藏到梦中,谈起羞涩的姐姐曾经暗恋一个从他们店铺前经过的不知名骑士,因为后者摘下帽子冲她微笑眨了眨眼睛,最后他们回给露琪尔一个悲悯的眼神,为他落后了一个时代。直到一个小孩子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喊道,没有的,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沉睡的公主,他母亲低声呵斥着不许再找伊尔洛玩。在母亲把他拉走之前对露琪尔说,你一定要去找伊尔洛,只有他记得。只有他还记得。

还没有到傍晚,露琪尔就找到了伊尔洛,金色短发,笑的很温柔。他平静的抬头,就像露琪尔的问题他早已回答过千百遍。伊尔洛把头发撩到耳后,说,这个故事你不会喜欢的。没有睡美人,没有具体可见的邪恶,没有一腔情愿的拯救,没有存在希望付出努力便可兑现的结果。

露琪尔说,我知道。他不再说话了,他本来想讲亚历的话关于故事中总有线索,他本来想讲他愿意为了梦境中的人再跋涉很多年,经历无数次似曾相识的落空。但他看着伊尔洛的眼睛突然觉得没有什么真正需要说出来的东西。

伊尔洛点点头,开始讲故事。他说曾经有一个王子,英俊,聪慧,勇敢,善良,完美到每一个人刚开始讲述他就会因为自己描写的俗套而停下。国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敬爱他。他似乎生来就了解很多事情,就能体谅每个人的处境。不需要你具体的说自己的疑问,他就会给出你的答案,你知道他真正理解你,并且不会评判你行为的对错,他只是给你个合适的选择,帮你在困境中开一道光。他可以披上铠甲为国出战,也可以温柔的在王座上听人陈述。人要是太过完美难免被人敬而远之,他偏偏还有些特殊的好处,会让人嗔怪的行为,让人觉得亲近。那个时候有人担心,如此耀眼的光芒有一天会被蒙上凡尘,也许年龄会让他迟钝固执,看过的悲痛会让他冷漠无情。在他们还在担心一个庸常的结局毁掉美好时,他睡着了。

我也希望那是诅咒,因为只有邪恶为具象,仇恨才有指向,怀揣希望付出努力才有结果,哪怕不够好,然而不是。

很小的时候他就会无预兆的睡着,但他太过早慧,儿时就背负了极重的责任,人们总以为是他太累了。也许他就是太累了。每次聆听时,被人在讲述里遮遮掩掩的真相,他轻而易举的就能串联起一出悲剧。总之他没有再醒来,像遗失后半本的书籍,前一页少女巧笑倩兮,然后戛然而止。

最开始人们满怀信心,后来演变成恐慌,后来大家习惯了,偶尔会在茶余饭后感叹,如果王子在能有多好。老国王一直没放弃希望,为了救他不断的请人把话带出这个闭塞的国度,甚至考究的在故事里虚构了不少会让人血脉贲张的因素,最后故事变成了童话。曾经有很多人来,没有人留下来。然后,伊尔洛笑了笑,似乎过去了几百年,我记不清了。

故事讲完了,如果你要离开,现在太阳还没下山。

露琪尔抬起头,他叫什么名字?

伊尔洛说,帕帕拉恰。

然后露琪尔轻轻念了一遍,帕帕拉恰。

 

他去看了帕帕拉恰,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躺着,和梦里一样的红色的卷发垫在身下,睫毛低垂,嘴角似乎还带着无奈的笑容。

露琪尔把黑曜石剑放在了伊尔洛的家,换上了普通轻便的布衣,他传了一封信给遥远的亚历,让他帮忙翻阅是否有关于这种病的记载。他开始出门寻找药草,遍访名医,临走的前一天,伊尔洛说,你知道吗,那个时候,人们因为想要效仿帕帕拉恰的发色,附近山谷的茜草都被采光了。

伊尔洛说,很久以前,人们尊称他为莲花。

露琪尔说,伊尔洛,你在这里多久了?

伊尔洛说,想不起来了。我认识过很多人,似乎赐福于我长生,便诅咒我背负所有人的记忆走下去。我还需要记着,记着所有已经不在的人的故事。我只是,偶尔,想不起来我的过去,只有关于和他们的相遇,才能微微点亮那附近的记忆。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国度,但是我还能记得和帕帕拉恰出战时,他对我说,也许自己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,那个时候就把他忘记吧。露琪尔,也许帕帕拉恰并不愿意你一生都为了救他而奔波。

露琪尔背对着伊尔洛说,没关系,也许帕帕拉恰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
 

 

十八岁以前露琪尔从没想过当医生,十八岁之后他再也没有拿起剑。

他有时会猜测帕帕拉恰醒来的样子,却从不曾想那会是哪一天,自己会说什么。他和亚历通信,外出采药求医很久归来时,信总是在伊尔洛家里摞上厚厚一沓。他很累的时候会来找帕帕拉恰说话,讲讲自己遇见了谁,然后在一个本子上记下来次数和时间。他的医术越来越精湛,露琪尔发现自己似乎喜欢这个职业,这很好,他便不必再担心帕帕拉恰醒来会有愧疚。他也不担心这些本子上的数字只会不停叠加,他再也等不到终点,只是露琪尔想自己也许要永远无法实现对南极石的承诺了,他希望他不要太失望,因为故事总是没有结局。

 

END

后记:只想写一种无望感,和童话里的光影交错感。二者都没做到,删改之后还是发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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